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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2021-12

【为你读诗】诗述英烈(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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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述英烈(组诗)

 祝世军

李大钊


站在中国早期革命的任何角度看

你宽宽的额头,就是《新青年》

最为显著的版面


写累了,笔

呈八字形架在嘴边

这标志性的动作

让腐朽黑暗的旧中国发抖


捋—捋,铁肩担道义

妙手著文章的意蕴很深长

捋一捋,中国共产主义先驱者的形象

成为经典


据说,你是上绞刑死的

整整绞了三次!每一次

断断续续的你都有话要说

像存活于你体内的几个文字一般的战士

搀扶着,穿过中国革命最狭窄的胡洞




叶挺


无论从哪角度打量

他都是一块中国革命的好钢

他的眼神所到之处,注定

得有一块江山成为战场


一支队伍,始终在他心里齐唰唰地

前进。一方山水懂得

留给英雄一条蜿蜒逶逦的山径

和一抹如血的夕阳,让其

擦试兵器并磨励革命的意志


因之,他十指攥拢,就有一支铁军在手

浑然唱响磅礡气势


他的那首经典囚歌

被后人一遍遍传唱之后

让他“六面碰壁居士”

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毛岸英


据说,1950年11月25日这天

北京中南海这边,一位伟人的手指

突然有些颤动,跟着那支香烟晃动的

似乎还有鸭绿江大桥


显然,他那一支烟

是留给同样梳二分头的儿子点的

他静默着,企盼着有一些话

能从吸一口烟开始


作为父亲,他有一阵子在轻轻摇头

他似痛楚的看到:燃烧弹爆炸的瞬间

岸英,还没来得及冲他喊一声父亲

就燃烧成了一根带火的焦炭……


沉吟了好一会。他从嘴里

吐出几个罩得住中朝山水

也罩得住一场战役胜利的烟圈

他说:战争总是要死人的……


他把儿子的死,淡泊地说成是一个

普通志愿军的死。他转身,摁灭一个烟头——

指间的一抹黑,像摸了一把岸英的骨灰



鲁迅


平头。目光如电

两撇硬茬执着的胡子

撑起一张国字脸


好一个意蕴深刻的汉字!发发声

一头板寸的黑发

就成了一帖好文章


据说,他时常侧过身子

坐在一张藤椅上,让清晨的光阴

斜斜的淌过面颊,他那张脸

天生就是为了衬托旧中国的黑


眼睛睁开:露一张孺子牛的忠厚与憨态

微微露一半,就有了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锋芒




刘胡兰


1947年1月,山西云周西村的村口

盛开过一朵叫胡兰的花朵


她齐肩的秀发以及身板

刚好工整平仄地

对仗了解放战争中那一声

冲锋嘹亮的军号


她15岁的妩媚,一直待开,一直

胸脯发育未尽的柔美,微挺着那年月

北方的山岗。她嘴角咬定的

一丝刚毅,如一枚印章

淡淡的印痕证实:她成熟深沉的爱

得用一场浩大的战役迎娶


包括她柔美的颈项,被当作

讲诉中国革命史的一段经典佳话

也包括那把锈迹斑驳的铡刀

最终以跪姿的方式,映衬出她青春的壮美


杨开慧


似乎,她齐眉的留海

以及聪慧温婉娇好的面容

都是向着一位伟人来的


每回,她都像是坐在

长沙女子师范附小抑或福湘女中的前排

朗朗读书,微微的一抹浅笑

为中国东方的一抹鱼肚白

添色不少


也为后来,在“杨寓”与他相识

埋下了经典的伏笔

因之,也才有了后来的

《蝶恋花.答李淑一》的“骄杨”


也让后人懂得:长沙的沙

滑过心底,与国运有关!一个生命定格在29岁的

女子肖像,份量抵得过一片山河


邱少云


1952年10月,你潜伏在朝鲜

一个叫391高地下的草丛里

把自己架成了一块柴


你超强的忍耐力,让一场烈火

成为你最好的配角

让人揪心的记得:裸露体外的半个枪托

都烧黑了,而藏身怀里的一部分

仍完好如初


据说,那场烈火最终替代了

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

在你面前跪下——

就因为你至死一声不吭的

沉默


黄继光


据说那年,在上甘岭

你1.57米的小个子,用胸膛

上演了一回调戏美国大兵子弹的游戏


那会,偌大的舞台

是搭在枪炮声里的

弹头呼啸的对话

让你挺起胸膛的瞬间

与一挺机关枪摆了一阵龙门阵


把上甘岭上,已然被炸得

摇摇晃晃的日影扛着

把一大把弹头一样的美国大兵

强摁在胸口里


就是要美帝下不了台!就是

要让美帝跪下来靠前看看:一个拍着胸口

说川话的中国军人如何成为

那场战役胜利的筹码


赵一曼


据说,先前你是梳着小辫的

柔柔的顺颈项

顺嘉陵江的流水

梳出川妹子辣的妩媚


但那一年,你把东北的雪域

当成了一面镜子

二把三八大盖刺刀

斜刺里,剪刀一样

齐项剪下你的一头秀发


一扭头,齐肩的发线呵

成了那年头抗战最好的发型

摇一摇,晃一晃

满天都是愤怒的飘雪


临刑前夜,你有好多的话要说

为你的儿子,跌跌撞撞

暴下了一场大雪

那些雪一直在下,一直

有一些溅进眼里

哭着70多年前的痛


杨靖宇


1.93米的大个子

是东北雪域里

一棵高大挺拔的树

支撑着中国东北的云天


你倒下的时候

小日本

跪在了你的面前

是被你胃里的

一块树皮击倒的


那是你藏在胃里的

最后一颗子弹




八女投江


不难想象:齐项的发线

一定是顺着东北的雪线剪的

一颗流弹不经意的触碰

必将飞溅一场

那年月愤怒的雪崩


搀扶着,哼唱最后的《国际歌》

八条女性身段的白,饱蘸了

乌斯浑河的黑

只因恨太深!挥毫而就的

都是愤怒的狂草


唯一的红

是你们挤出体内最后的一滴血

让冰冷的河面上升

一寸一寸的淹没

太阳旗



董存瑞


那一年,解放战争的

某一个血肉模糊的画面

选择了你——


一手托举,一手拉燃导火绳

一包三十斤重的黄色炸药

均成了你独唱一台大戏的道具


只是你的动作

显得有些吃力

一条负伤的腿替共和国撑着

高高托举着的手臂

把冲锋号的音量

提高到解放战争最后胜利的高度


“同志们,为了新中国,冲啊!”

这一句经典的唱词

是你唱给共和国的

也是唱给你的战友的


据说,后来“隆化中学”

改成“存瑞中学”了

每一回从那桥面走过

都有一种被托举的感慨



作者简介

祝世军,遵义绥阳人,贵州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解放军文艺》《北京文学》《山东文学》《诗潮》《诗歌月刊》《绿风》等报刊。20余次获省内外诗歌赛事奖。曾获2017年《诗刊》与《解放军文艺》联办的“纪念建军90周年军事题材诗歌大赛”三等奖。入选多种诗歌选本。

来源:做文艺

编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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